我是胡荻。我的爷爷胡达明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陕西省委职工部部长、省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鄂豫陕边区一分区地委副书记等职。1947年1月12日在陕西商县遭国民党军队包围,作战中中弹牺牲。他的头颅被割下来,与遗体一起悬挂在城门楼上示众。党组织派人将他的头颅和遗体偷下来在当地秘密掩埋。1950年党和政府决定将他的遗体从商县运回他的家乡陕西蓝田县孟村乡胡家村安葬,习仲勋同志任治丧委员会主任。习仲勋、汪峰、赵伯平等领导同志到商县扶灵回蓝田,习仲勋同志主持了在蓝田县城举行的万人公祭大会,灵柩下葬时机枪齐鸣,声震天地。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烈士鹿兆鹏的原型就是我的爷爷胡达明。
胡达明烈士墓1969年8月被蓝田县人民政府确定为蓝田县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在墓地树立的文物保护碑写明:墓地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为墓地围墙东、西、南、北各向外延伸20米。但是我们家人十多年前就发现,孟村乡政府和胡家村村委会联合在陵园南边的街道上建门面房,门面房的经营户又在门面房后面建房,这些建筑严重地侵占了胡达明墓地的保护和建设控制地带,其中西边的房屋距坟墓围墙只有1.8米,坟墓南边的围墙距经营户的围墙只有5.7米。
我父亲以前对墓地遭侵占等问题向蓝田县和西安市政府有关单位写信反映过,但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我父亲现已卧床不起,我从2015年起就给蓝田县民政局打电话反映这些问题,蓝田县民政局不承认存在这些问题。我到西安市信访接待中心反映这些问题,接访人员说这些问题不归他们管。我到省政府上访过,到北京上访过十多次。我因此成了维稳对象,长期受到监控,遭殴打,被柏树林街道办事处带出去“旅游”过四五次,被非法监禁一次20天,被拘留一次8天。
2016年3月8日我到北京想向习近平总书记反映问题,我在试图进入天安门广场时被安检的警察拦截,送到府右街派出所,又转运到马家楼“接济中心”,当天被西安市驻京人员雇佣黑车黑保安连夜押回西安,在和平路派出所羁押一天后送进西安市看守所,关押8天,罪名是扰乱社会治安。
2016年5月24日,西安市碑林区柏树林街道办事处雇佣四名黑社会人员,在我朋友家找到我。我朋友反锁着防盗门,这些打手进不了房子,就在防盗门外威胁我说:“再上访,弄死你!”还隔着防盗门用木棍戳伤我朋友的脸。我报了警,幸福中路派出所的警察到现场前打手已离开,警察把我和我朋友带到派出所作了笔录,最后说:“这如果是政府行为的话,也很难办。”
2017年3月2日,我没有到北京去,柏树林街道办事处又雇佣三名黑社会人员,在我居住的省委家属院大门口把我拉进一辆车里, 拉到南三环路一个废弃的工地,下了车一个打手踢我,另一个用橡胶棒打我腿,说:“这次打你,以后再去北京,把你杀了!”打过后,又把我交给尾随其后的两个城管小海和郭阳。小海和郭阳开车把我拉到礼泉县一个村子里,伙同村主任把我关进一个快倒塌的破房子里,用铁链子锁了门,日夜看守,把我关了六天六夜,基本没有给我吃饭。郭阳几次提着警棍威胁我说:“再闹,就灭了你!”
3月9日又有两个城管到了这个村子,加上原有的城管和社区女工作人员共七人,在黑夜把我押上车,秘密转移到长安区沣峪口山里的卧龙居农家乐,又关押了14天。在这期间,小海和郭阳两城管叫我抄写他们准备好的一份《息诉罢访保证书》,保证永远不到北京上访。如果我不写,就叫我“永远消失”。我被迫写了《保证书》。3月20日晚上,这些人开车把我扔在西安绕城高速路出口,扬长而去。
此后,柏树林街道办事处给公安碑林分局报材料,说我涉嫌寻衅滋事,4月28日,碑林分局警察持《拘传证》到我家里,把我带到碑林刑警队,审问我,说我因我爷爷陵园问题上访无理由,政府已经解决并答复过了。强迫我写了永远不到北京上访的《保证书》。再到北京上访,就以我写的《保证书》为依据给我判刑。随后给我办理了监视居住的手续,并没收了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这次把我关在置留室里一天一夜才放了。
说到我爷爷胡达明陵地被侵占的问题,这17年来没有得到任何制止和纠正,反而越来越严重。
胡达明烈士的孙女 胡荻
2017年7月4日